第二卷 山河易變,我不變
第108章 醒來?
但「結束」卻以一種超乎兩者想象的方式到來了。
刀可以殺了宗師。
又聽到似乎是屋子裡傳來的調羹與瓷碗碰撞而發出的叮叮噹噹聲,很清脆,然後則是飄來了一股提神的香味,是咖啡。
「那又如何?」
他好像墜落到了最低端,卻又好像是從深海里浮出了海面,破水而飛向了天空。
這一次,天道虛影的出手,比與夏極交鋒時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哪怕人類無窮先賢力量加持著,使得他突破了原本的限制,卻也不會成功。
祂原本就很虛弱了,在與夏極廝殺之後,這虛弱便是更多了。
真實從來殘酷。
「這些力量因我而生,也根於我身,何以傷我?」
……
哪怕面對再怎樣註定百分之一百失敗的戰局,他亦不會再有動搖了。
然而,他這一動,就聽到不遠處那清脆的聲音平息了下來,然後急促的腳步快速往自己而來,好像有人呼吸加快了,蹲在自己面前。
夏極只覺疲憊不堪,甚至連黑潮流轉速度都慢了許多。
這不速之 客才一出現,就以一種「無邊無際,無可用時間空間任何力量」進行定義的方式,呈現出一隻「巨手」。
情緒非常足,完完全全就是一種由內而外發自真情實感的喊聲。
行到此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會失敗這一點了。
他腦海昏昏沉沉,閉上雙眼就睡了過去。
神秘浩淼的星空,混沌沸騰的星河生滅,洶湧斑斕的光暗粒子潮水,根本是任何生命禁區的宇宙深處戰場……忽然出現了一個真正的不速之客。
……
如果在童話故事里,在電影里,這時候他已經可以擊敗敵人了,因為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因為黑潮已經幫助他了,因為他的敵人已經被削弱了。
人,本就是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擊敗天道。
這時候,他聽到面前的人說話了。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放開防禦,任由我進攻?」
他聽到遠處傳來電車掠過鐵軌的轟隆聲。
夏極無法擊敗天道。
那虛空里,包含著夏極所有的軀體、意識。
金身少年 就如那許多年前曾經橫戟立於風雪裡的皇子一樣,桀驁不屈。
快結束……
然後,他聽到了小蘇的哭聲。
三相的魚兒如是他的手臂,在調動著這兩種絕強的偉力。
心神也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小蘇怎麼在這兒?
這般又過了許久。
然後,他忽然覺得面前安靜了下來。
偶然糅雜的簡短意志彼此傳遞。
祂本是抱著「融合夏極,然後恢復」的想法。
夏極的存在,不過是一場空前的反抗,這反抗終歸也要平復了,結束了。
……
未幾,遠處又傳來了匆匆地腳步聲,兩道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身軀好像灌了鉛,在墜落向沒有底的深淵。
天道也不想徹底毀了他,而是在試圖融合他,因為這毀去的每一絲力量都是祂自己的力量。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覺了,這一次他卻如凡人一般感到了強烈的疲憊。
然而,虛弱的天道虛影根本無法再進行追擊。
小蘇起身,向外快速跑去,一邊跑一邊又哭又笑地喊著:「媽,媽 媽,哥哥他醒了,他終於醒過來了。」
顯然,天道是可以滅了夏極的,但如果滅了夏極,祂對抗入侵宇宙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會消失。
緊接著,在天道幾乎一聲道心動搖的嘶吼里,那隻「巨手」在徹底「碎裂」前消失不見了。
兩位存在心底都很清楚……
這種感覺,對於天道而言,就好像是自己軀體的一部分在與另一部分廝殺。
明明是已經無敵的力量,卻總被對面的天道虛影以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在化去。
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
但在現在,這想法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兩隻手撞擊在一處,而這不速之客的「巨手」雖也是出現了諸多「裂縫」,卻終究以一種強橫姿態迅速碾過,五指一扣就扯下了一大塊的虛空。
是小蘇。
可情況並不樂觀。
但天道虛影,也呈現出某種虛弱。
即便天道再怎麼虛弱,也不會被融合了黑潮、已經做了一切的夏極擊敗。
然而,事實亦不是祂所說的那麼簡單,此時夏極的力量顯然是可以傷害到 祂的,但「能傷害」和「傷不傷的到」完全是不同的事。
是的,結束了。
然後,他聽到面前的人呼吸好像快了起來,顯得既緊張又興奮卻又擔心。
情況陷入了某種平衡。
夏極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即便閉著眼,他也完全可以感受到面前小蘇的緊張、擔心、激動還有害怕。
這是……
……
夏極還是動了動小指。
那「巨手」才剛剛出現,天道虛影也伸出了「手」。
夏極與天道的戰爭遠遠沒有達到道戰的層次,而是依然隸屬於本宇宙之內的廝殺。
他全身沒有半點力氣……
「哥,哥,你讓媽媽看一看,你動一動手指,你告訴我我看到的都不是幻覺。」小蘇地聲音急促的響起。
「哥……哥……你,你醒了嗎,醒了就動一動小手指。」
很久……
因為這宇宙里,根本就沒有主角,根本就不曾給任何人鋪設一條通往天空的道,這一點從你出生就已經註定。
一切都快結束了……
夏極心境沒有半絲動搖。
但抓在小孩手上 的刀能殺宗師么?
然而,祂卻也不得不動用真格。
他頭疼欲裂,睫毛開始顫動,不停地顫著,可就是無法撐起眼皮,無法睜眼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切終將回到正軌。
……
他努力地去睜開眼,然而眼皮就好像鐵閘門一樣,沉重地無法被頂起。
無根之葉何以敗參天大樹?
兩女都如忘記呼吸了,直到看到夏極露在被單外的手指動了動,才忽地喜極而泣,淚流滿面。
是的……所以那些只是童話,只是電影。
那個人好像在看他的臉。
這究竟是?
熟悉無比的聲音傳來。
他沒有合於天道,卻讓黑潮合於了他,繼續地一次又一次地與面前天道虛影落子攻伐,一瞬便是無數生殺,無數玄妙。
夏極的虛影此時立在蒼茫宇宙深處,運用著連空間都可以焚燒的宇宙至熱至陽——太陽,人族先賢所有的力量——黑潮,不停攻伐。
夏極覺得有了些意識。
嘭!!!
同樣的道理。
「不~~~~~~」
夏極只覺得兩個女人在自己身前,緊張無比地盯著他地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