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舉世皆敵,無人敵
第209章 神明一刀,天下第幾?
他抓著黃金麻袋,轉身推門,進入了后屋。
風吹雪的思緒沒有被打斷,他蹲了下來,撿起了那一片落葉,他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一片落葉。
那本被稱為《天下勁氣》的功法,高深莫測,其妙難言,從前他們以為自己修行的功法如同長江大海一樣,但只是觀閱此法,就會頓時生出一種「坐井觀天」的可笑感。
「世上竟有這等蠢人,我若是他,便是苦心修行,不傳第二人之耳,如此方能得陽光大道,坦蕩前途。」
來人露出笑容。
是他的信仰。
忽然感受到了殺氣。
來人似乎是回憶起了這個可怕勢力。
他難道不知道「悶聲發財,財不外露」的道理么?
他難道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么?
沒人知道。
他心底,燃燒著一團靜謐的業火。
一麻袋,滿滿實實都是金子。
……
是生命凋零后,最後的璀璨。
來人冷冷道:「殺一個人,奪一本書。」
「可是,天下哪有這樣的傻子,自己得到了功法,還要去公諸于眾?」
來人不再猶豫,轉身離去,走出之後,他神色冷了冷。
眾人也沉默了下來。
有帶著理智的嗓音打破了這平靜。
地上……
其他人頓時也沒意見了。
「我們但凡有些思考的人,都不會如他這麼做,可笑而可悲。想來是不知道這功法的珍貴吧?為何如此神功,會被一些蠢人得去呢?可嘆而可氣啊。」
他們甚至有可能是某個名門大派的長老,某個名聲煊赫的大俠,亦或是你的枕邊人。
坐落於某個幽暗地界的陰冷大 殿里。
他不會交朋友。
然後他會用一種瘋狂摧殘自己、近乎于酷刑的方式來讓自己銘心刻骨地記住那個錯誤,之後永不再犯。
深夜。
次日。
人總有缺錢,或是缺資源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去血雨樓接下任務。
三道疾風,三重虛影,攻來!
老師那麼偉大。
刀光閃過。
刀速,刀氣,刀勢,刀光,刀相,燦爛的宛如神明揮出了一刀,完美無瑕,如同夢境,夢幻而迷人。
風吹雪覺得自己很失敗。
黃昏,
他不想看,但終究還是好奇地掃了一眼那些屍體。
「編纂此法的前輩若是知曉後代如此的胡作非為,如此輕易地將功法展現給他人去看,怕是會氣的吐血吧。」
……
自己修行的功法,頂多是鄉鎮里的小河,是山裡的小溪,百溪匯於一川,百川歸一融入大海,化作大海的一部分。
忽然,
江湖上的各大門派也反應了過來。
如果自己死了,
只要自己的勢力有了那種高深功法,從今往後便是自己橫行江湖的時代了。
乾嘔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他用落葉小心地擦去血。
他們難以置信地捧著眼前的功法。
他嗅了口氣,露出陶醉的表情,這是金子的味道。
這裏只承接生意,殺手在樓上。
風吹雪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揣了揣懷裡的書卷,右手溫柔地撫摸過刀。
「三天夠不夠?」
「書是什麼書?」
將夜,
孤鴻從北而來。
如果是,那麼該如何過這一生?
「我還是想問 一問……畢竟功法我看了些,不止是高深能形容。」那理智的聲音露出回憶之色,似在品味著功法里的段落語句,體味著其中蘊藏的力量,他緩緩道,「前所未有啊。」
獲得報酬。
即便再陰陽怪氣的人,也不會去否認這一點。
血色燭光里。
而血雨樓絕不會以泄露你的身份,童叟無欺,兩不相欠。
黃葉飛卷,
樓在哪裡?
「這一定是個不小的勢力,否則不會派出那麼多人,而且每一個都是高手。那功法也是高深的功法。」
那等高深的功法,卻被一個毛頭小子拿出來送給他人,真是愚蠢的可笑。
……
另兩道疾風卡在冰涼的陰影里,配合著,交錯著,如毒蛇狩獵,撲騰而出。
……
那理智的聲音問:「那怎麼個吃法?」
還有人則是悄悄向著血雨樓附近的樓去了。
他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桌後人這才一收懶散神色,表情正了正,理了理有著血色紋理的領飾,微笑道:「何事?」
他甚至面對別人會有些恐懼。
來人舒了口氣,他很放心。
良久。
「書必須給我。」
「人在信安客棧一樓,書就是攤在他面前的書。」
但他不想這樣。
風吹雪認真地拔刀。
弱者就是弱者,給了弱者武器,今後還怎麼從他們身上發財?
每一個門派,每一個勢力,幾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七天就七天。」
「此等人實在是心懷歹意,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說的什麼話,都到口裡了,你讓我不 咽下去嗎?」
「他一拳擊敗了四方會會主,一掌震暈了銷水門長老,一劍折服了萬里宗最強劍客。」
然而,他只是九十九人里的第一名。
難以置信這樣的功法,居然真的是可以免費獲得的……
人人都可成為高手,人人都有機會斬出一片天……
啪!!
血雨樓迎客弟子道:「你要多久?」
天下這麼大,他不知道自己能成為第幾。
而每一次有著偏差的出刀,都會讓他痛苦無比,都會讓他懷著自責內疚的心飽受煎熬,就如同最狂熱的信徒褻瀆了他的神明。
生命,就是如此的容易逝去嗎?
「荒唐,可笑,這不是要天下大亂嗎?!」
「我想請示一下那位。」
騰空,
「此法正應掌控著我們正道名門大派手中,由我們保管,如此才能防止宵小之輩去行那惡事。」
那麼,身為弟子的他,身為與老師一個姓氏的他,也該強一點點吧?
「沒問題。」
她完成了思索,吐出一個字:「辦。」
然後收刀。
是他的尊嚴。
「他的路,走窄了。」
……
所以,他問:「多久?」
「此等深奧功法竟然不加區分,萬一被心懷歹意的人學去了,那豈不是會為禍人間?」
……
「那就去問一問吧。」
一共是四具屍體。
這才是正確的軌跡。
「這活兒接了。」
桌後人能橫清楚辨別這響聲,這是金子的聲音。
血雨樓弟子想了想道:「三天需要加錢,正常來說七天。」
「那位?!你瘋了,生意上的事去問那位做什麼?」
他甚至沒有往後看,也沒管是什麼人 ,只是運力抖了抖刀刃上不知何處出現的血滴,震開了血滴,讓刀身保持乾淨乾燥,然後才溫柔地緩緩入鞘。
有著血色紋理領飾的男人笑了笑,「我們是血雨樓,一切人頭皆有價格,你給了錢,我們給你人頭,童叟無欺,兩不相欠。」
「師兄說的不錯,道不輕傳,此等人沒有資格擁有這種絕世功法,他不配。」
白骨王座立於正中。
也許武林盟主會要求銷毀所有功法,然後將孤本留在他手上,但其他大勢力也定然會據理力爭,之後很可能得到一個「每一個大勢力都可以去參閱」的結果。
一張長桌在某個野外的黑暗中顯得幽深而血腥。
於是,他隨意地拔出了刀。
除此之外,這組織有著「外圍人員」,這些「外圍人員」紮根在黑暗的地下,根本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面對女孩子還會有些臉紅。
他深吸了一口夜風,習慣性地佝僂著背,垂著的眸子盯著地面被燈籠照紅的黃葉。
刀……
「什麼人?什麼書?」
就在這些黑暗勢力行動的時候,
殺人,
「人是什麼實力?」
掠地,
正道們還在商量的時候,殺手已經出動了。
殺氣從背後而來。
沒有人可以褻瀆他的刀。
「一本不錯的功法,但他居然在將這功法傳給所有人,他瘋了,如果這樣,今後所有的門派都沒有必要存在了。」
如今,他姓風,這是老師親口承認了的。
這怎麼可以?
后屋有人高效地記錄著收入。
是他的知己。
……
端坐王座上的神秘女人戴著暗金面具,聽完了彙報。
……
天下人若有著 這等功法,那麼還有誰會在乎門派?
……
血雨樓又稱血雨千零八樓,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不管善惡,只問錢財,恪守「一切人頭皆有價格」的信條,若是錢財報酬給的合適了,親爹親媽都能虐殺給你看。
又是一道疾風突兀地從他頭頂而來。
「我……」
血雨樓的弟子也露出了笑容,「第三十六個了,一模一樣的事,一模一樣的書,有趣……這可是一次大生意。」
「雖然是不小的勢力,但我們就是小勢力么?這是一筆大生意,一本萬利,你們就說吧,吃不吃?」一個魁梧的黑影瓮聲說著。
一個麻袋被丟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
她托著腮。
也許還有著其他的聲音,但這些主流的聲音,糅雜成了一團,他們並不會立刻出發,因為他們需要就此事先去開一場大會,在會議上讓武林盟主決定該如何做。
而據說,這樣一個可怕的殺手勢力在十年前受到了一個更大勢力的整合,如今已經是藏著在地下的黑暗裡的龐然大物。
是否也會如面前的枯葉一樣,這麼的落入無人問津的塵埃里?
當晚。
是他的情人。
他腹中忽然一陣翻湧,忍不住往前奔跑起來,然後蹲在巷子角落乾嘔不止。
蕭蕭冷風,如刀割膚,一陣一陣地凌遲著此時還在街上行走、不願歸去的旅人。
「殺,四十多個甲級殺手,不夠殺他們嗎?」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聲音,卻說著近乎相同的話。
天地里所有的運動,都靜止了。
如果沒有遇到老師,他可能會低著頭、彎著腰過一輩子。
那本《天下勁氣》就是大海。